鸡犬不宁(308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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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犬不宁》是一部以一桩扑朔迷离的案件为切入点,反映东北小县城不同人物各自命运的当代现实主义题材长篇小说。故事以东北小城洮北市几个发小经历成长变动后的不同人生轨迹为纬,以多起连环意外案件为经,讲述了小人物在时代中的命运变故。 北大街长大的一群发小,小赖、年糕、豆包、老柿子、仙儿哥、鬼子六、二倭瓜、彪子等,在一个严寒的冬日过后,他们的命运各自走向了完全不同的轨迹。 洮北市北大街接连发生了多起命案,其中一起是上世纪的流氓头子祁勇被杀,紧接着两起是洮北市公安局刑警赵永年(年糕)的两个发小儿,老柿子和豆包被杀。追查凶杀案件的过程中,层层迷雾涌现,错综复杂的案情越来越让人生疑…… 三起连环意外案件,将各自为生活奔走的他们重新联结起来,然而随着调查的逐渐深入,刑警赵永年却发现事情远比想象得更加复杂…… 叫嚷喧嚣的世界中,如何抚慰躁动难安的人心?
庄无邪,生于20世纪70年代,东北人。 摆过地摊,跑过江湖,买过手机,开过网吧,写过广告,做过公关…… 半程人生,一路任性,能够长期坚持下来的只有故事创作。 作品《欲望沼泽》曾获2004-2005新浪优秀长篇小说奖; 作品《乙方》曾获2009年人民文学出版社首届“商小说”奖; 网络作品不胜枚举,是一位向生活要灵感的努力进取型作家。
北境物语系列 亦庄亦谐的“叙事鬼才”庄无邪 引你探一探北境人间的生猛烟火气
赵永年夜里吐了两回,媳妇郑娜都在他刚要起身的第一时间先跑到卫生间帮他把灯开了。作为中国七线小城洮北市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这两年赵永年过得可不太舒心。先是提队长的事情没戏了,去年邻省突然空降过来一位领导,把位置给占了。再有就是北大街的拆迁工作还没具体落实,那个穷窝子,打从2012 年,洮北市北部新城规划伊始就张罗要拆,五六年了,到现在仍然是光打雷不下雨。 北大街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拆得越晚,场面越乱。赵永年了解那里,是因为他就出生在那里。北大街的人除了菜农小商贩就是下岗工人,就连洮北市当地很多所谓的流氓头子社会大哥都不敢轻易涉足那里。因为那边无论男女老少,身上都带着一股子犯着邪劲的戾气,一点就燃。 赵永年当兵入伍那年刚刚十七岁,他还在部队的时候,全家老小就已经搬离了北大街。现在就连赵永年他爸一提北大街都直晃荡脑袋,老户在那儿生活了半个多世纪了,邻里之间恩恩怨怨多了去了。2017 年入秋以来,除了小打小闹的,光杀人案就发生了两起。其中一起是邻里吵架闹纠纷,冲突升级后一方失手刀伤人命,此案当场告破。 还有一起就麻烦了,死的是北大街有名的枪漏子祁勇,半个月前被一种自制的弩箭射杀于夜晚。 祁勇是 20 世纪就称霸北城的流氓头子,1997 年因为在一起械斗中枪杀了另一个流氓头子邹凯而被判处死缓,关在四方坨子监狱二十年,2016 年年底才获释。 祁勇这人是个坏人,进监狱前的仇家就不少,出来后更是破罐子破摔,一听他死了,北大街人恨不得奔走相告,谁都不肯配合,没地方下嘴呀。 所有的物证就只有一枚从尸体头部取出的锋利箭头,现场能入证的痕迹早已经被凶手破坏殆尽。 下午,赵永年开车经过市中心百货大楼,看见城管的车正在处理一个摆摊儿卖冻秋梨的小贩,脑子一转,就停车走了过去。城管那台小面包车的驾驶座上,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打开了一半窗户正抽着烟。他眼睛狭长,一脸坏笑看着同事骂骂咧咧扯着小贩夺秤杆,抽完的烟头就往冻秋梨堆里扔。 “忙呢?”赵永年靠在了驾驶员旁边的门上,隔着开着的窗户和对方打招呼。 “嘿,这不赵队长嘛,我忙啥?天天就这点儿事儿。” “你鬼子六不是号称比队长还忙吗?我前一段见你们秦队,他还跟我说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动不动就泡病号出去跟人耍钱。” “老秦恶心我你也信?咱俩是发小儿啊,你还不了解我呀?咱就不是不务正业的人。” “你小子说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对了,你知道豆包跑哪儿去了吗?”赵永年问完抬头观察着鬼子六的反应。 “那谁知道哇?刚买完房子就找不着人了。他媳妇前几天也上我家问去了,说这人那天下班就没了,十多天见不着人,不知道祸害谁去了。”鬼子六坏笑。 “他媳妇去派出所报的可是失踪案,这事儿算不上刑事大案,不归我们管,可咱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能不紧着帮找找吗?”赵永年想了想问,“一会儿你干啥去?” “没啥事儿,处理完这个就收车。”鬼子六用夹烟的手指着小贩做出了一个枪击的动作。 “那待会儿咱俩喝点儿去吧,我也挺长时间没和北大街的哥们儿一块儿喝酒了。” “干吗还待会儿?你要请客咱现在就走。” “你这儿能行啊?”赵永年回身看了看他那些如狼似虎的同事。 “有啥不行的?”鬼子六熄了火,没拔钥匙就下了车,“大老王,一会儿你们把车收了吧,我去配合公安局刑警队的哥们儿调查个案子。” 半小时后,赵永年和鬼子六就在老市政府对面的白军烧烤一个小隔断里开了瓶洮北香喝上了。 这几年洮北市正在加大城市化力度,以前熟悉的地标纷纷改头换面,老市政府原址如今已经是个商业中心了,里面电影院、品牌店、餐饮娱乐一应俱全。但是老洮北人还是习惯在老牌子的店里吃喝,熟客和老板、服务员都成了朋友。 “赵队、六哥你们喝着哈,有啥不够的叫我。”白军端着一托盘烤串和几头蒜送到了小隔断,两个人和他挥了挥手。 “今年北大街可够热闹的,祁勇这样的老炮儿都让人干了,你出出进进的可多留神,别有个什么闪失。” “赵队,你别套我话儿了,咱俩谁不知道谁啊?你们公安局上我媳妇饭店问好几回了,我们家关门早,这几年我也不往外跑……”鬼子六突然一眯眼睛,“你不会怀疑是我吧?” “怀疑你的话,我还能请你喝酒哇?”赵永年跟他撞了一下杯说。 “就是,我现在看见干仗都怕迸身上血呀。跟我打听没用,没听说。” “那跟谁打听有用啊?”赵永年把烤好的羊腰子往鬼子六面前的小碟子里分了一块说,“局长下死命令了,节前不破案,我这小乌纱帽就摘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个人儿来。”鬼子六不客气地夹起羊腰子就往嘴里塞。 “谁?” “北大街谁最出名?”鬼子六问。 “二倭瓜,总在外面跟人家装社会大哥,那小子在我们队都挂了号了,他要敢捅娄子我绝对不会手软的。” “北大街谁最有钱?”鬼子六又问。 “彪子,北城酿酒南城制药,一酒厂二药厂都有股份,洮北大药房就是人家自己家的连锁店。” “北大街谁最仁义?”鬼子六接着问。 “老柿子,这些年,谁家有事儿必到,可着北城没人能说出来老柿子坏话的。”赵永年点了点头说。 “北大街谁最坏?”鬼子六继续问。 “你呀,这还用问吗?你小子坏水儿都能灌满洮儿河了。”赵永年乐了。 “咋能是我呢?明明是仙儿,我举报,仙儿整个手机赌博局儿,天天打麻将填大坑,这叫什么来着?对,网络聚赌。”鬼子六把酒杯端起来又灌了一口酒说。 “滚滚滚,他那点儿小破事儿还用我操心?”赵永年也灌了一口酒说,“你就直接说吧。” “他们都听一个人的。”鬼子六点了点头,示意已经恍然大悟的赵永年。 “小赖。来,喝一口。”两个人杯子一撞,酒杯就见底了。 “小赖当年在北大街,连钎子偷去的东西,他都能给你找回来,钎子什么人?浑蛋一个,走出家门三步不偷东西都算丢。他见着小赖一点儿脾气没有。北大街是个烂泥巴坑,小赖就是条大泥鳅,谁进去谁死,他活得可滋润了。”鬼子六笑着说,“你要真想打听事儿,让他过去帮你打听,没有他套不出来的话。” “他不是在外地吗?回来了?我咋没听说?”赵永年问。 “回来了,没几个人知道。唉,回来一年多了,在外面混了十多年好像也没混明白,大病一场捡条命,回来瘦得像根柴火棍儿似的。天天窝在北郊村他爸整的那个小农场,烟和酒都戒了,哪儿也不去,不知道鼓捣啥呢。我去找过他一回,说啥问啥都是笑呵呵,好像变了个人儿。”鬼子六难得地摇头一叹。 “不能够哇,那小子话多密呀。平时跟个交际花似的,我就没见过比他更爱交朋友的人。他转性了?能待那么消停?” “所以说要是早前,谁找他办个啥事儿,特别好弄。现在就算是你去找他,估计也没戏。咱们从小在一起玩大的,你不是不了解他,那人看着特好说话,驴脾气一上来又臭又轴,爱谁谁呀。” 早上酒醒了,郑娜给他煮了碗粥,煎了几片馒头片,坐在饭桌旁看着赵永年一个人细嚼慢咽地吃着饭。赵永年心思完全不在吃饭上,他还在琢磨着祁勇被杀的那桩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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