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谈人生(292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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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谈人生》精选了鲁迅散文、杂文、书信等作品一百余篇,分为五个单元,全面呈现了一位伟大的思想家、文学家的复杂宏大的人生观。鲁迅先生多样的文笔里,包含了他对人生的深刻思考和对国家、民族的深切忧思,凝聚了他满腔的热血和赤子之情。这些文字,这些符号,不仅对当时的国民有着警醒作用,对子孙后世也有着深刻的启迪和教育意义。
鲁迅(1881.9.25-1936.10.19),浙江绍兴人,原名周树人,字豫山、豫亭,后改名为豫才。伟大的无产阶级的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是中国文化革命的主将。鲁迅一生写了《坟》《热风》《华盖集》《华盖集续编》《三闲集》《二心集》《南腔北调集》《伪自由书》《准风月谈》《花边文学》《且介亭杂文》《且介亭杂文二集》《且介亭杂文末编》等15部杂文集。笔触伸向了各种不同的文化现象,各种不同阶层的各种不同的人物。它们自由、大胆地表现了现代人的情感和情绪,为中国散文的发展开辟了一条更加宽广的道路。
鲁迅去世已经七十余载。时至今日,属于鲁迅的印记,正在一点点消逝。然而离鲁迅越远,似乎他的思想竟离我们越近了。因为浮躁、喧嚣、沉疴的社会正面临着诸多的问题。我们不能真的忘怀一代文学巨奖犀利、勇敢的笔与文章。我们的时代,仍然需要鲁迅。我们的读者,仍然需要鲁迅。读鲁迅,读经典,常读常新。
有一天,我坐在内山书店【2】里闲谈——我是常到内山书店去闲谈的,我的可怜的敌对的“文学家”,还曾经借此竭力给我一个“汉奸”的称号,可惜现在他们又不坚持了——才知道日本的丙午年生,今年二十九岁的女性,是一群十分不幸的人。大家相信丙午年生的女人要克夫,即使再嫁,也还要克,而且可以多至五六个,所以想结婚是很困难的。这自然是一种迷信,但日本社会上的迷信也还是真不少。
我问:可有方法解除这夙命呢?回答是:没有。
接着我就想到了中国。
许多外国的中国研究家,都说中国人是定命论者,命中注定,无可奈何;就是中国的论者,现在也有些人这样说。但据我所知道,中国女性就没有这样无法解除的命运。“命凶”或“命硬”,是有的,但总有法子想,就是所谓“禳解”;或者和不怕相克的命的男子结婚,制住她的“凶”或“硬”。假如有一种命,说是要连克五六个丈夫的罢,那就早有道士之类出场,自称知道妙法,用桃木刻成五六个男人,画上符咒,和这命的女人一同行“结俪之礼”后,烧掉或埋掉,于是真来订婚的丈夫,就算是第七个,毫无危险了。
中国人的确相信运命,但这运命是有方法转移的。所谓“没有法子”,有时也就是一种另想道路——转移运命的方法。等到确信这是“运命”,真真“没有法子”的时候,那是在事实上已经十足碰壁,或者恰要灭亡之际了。运命并不是中国人的事前的指导,乃是事后的一种不费心思的解释。
中国人自然有迷信,也有“信”,但好像很少“坚信”。我们先前最尊皇帝,但一面想玩弄他,也尊后妃,但一面又有些想吊她的膀子;畏神明,而又烧纸钱作贿赂,佩服豪杰,却不肯为他作牺牲。崇孔的名儒,一面拜佛,信甲的战士,明天信丁。宗教战争是向来没有的,从北魏到唐末的佛道二教的此仆彼起,是只靠几个人在皇帝耳朵边的甘言蜜语。风水,符咒,拜祷……偌大的“运命”,只要化一批钱或磕几个头,就改换得和注定的一笔大不相同了——就是并不注定。
我们的先哲,也有知道“定命”有这么的不定,是不足以定人心的,于是他说,这用种种方法之后所得的结果,就是真的“定命”,而且连必须用种种方法,也是命中注定的。但看起一般的人们来,却似乎并不这样想。
人而没有“坚信”,狐狐疑疑,也许并不是好事情,因为这也就是所谓“无特操”。但我以为信运命的中国人而又相信运命可以转移,却是值得乐观的。不过现在为止,是在用迷信来转移别的迷信,所以归根结蒂,并无不同,以后倘能用正当的道理和实行——科学来替换了这迷信,那么,定命论的思想,也就和中国人离开了。
假如真有这一日,则和尚,道士,巫师,星相家,风水先生……的宝座,就都让给了科学家,我们也不必整年的见神见鬼了。
十月二十三日。
注释:
【1】本文最初发表于1934年11月20日《太白》半月刊第一卷第五期,署名公汗,后收入《且介亭杂文》。
【2】内山书店:日本人内山完造(1885~1959)在上海创办的书店,书店主要经营销售日文书籍。
◆序
◆运命【1】
◆从孩子的照相说起【1】
◆“小童挡驾”【1】
◆过年【1】
◆朋友【1】
◆我们怎样教育儿童的?【1】
◆中国人的生命圈【1】
◆家庭为中国之基本【1】
◆捣鬼心传【1】
◆人生识字糊涂始【1】
◆男人的进化【1】
◆关于妇女解放【1】
◆关于女人【1】
◆寡妇主义【1】
◆青年与老子【1】
◆为了忘却的纪念【1】
◆谈金圣叹【1】
◆古人并不纯厚【1】
◆女人未必多说谎【1】
◆北人与南人【1】
◆我观北大【1】
◆难得糊涂【1】
◆“这也是生活”【1】
◆中国文坛的悲观【1】
◆死【1】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1】
◆藤野先生【1】
◆书籍和财色【1】
◆作文秘诀【1】
◆看书琐记【1】
◆看书琐记(二)【1】
◆看书琐记(三)【1】
◆做文章【1】
◆读书忌【1】
◆忽然想到(一至四)【1】
◆忽然想到(五至六)【1】
◆这个与那个【1】
◆小品文的危机【1】
◆谈蝙蝠【1】
◆中国的奇想【1】
◆清明时节【1】
◆吃教【1】
◆谁在没落?【1】
◆读书杂谈【1】
◆春末闲谈【1】
◆夏三虫【1】
◆杂忆【1】
◆无题【1】
◆杂感【1】
◆长城【1】
◆小杂感【1】
◆秋夜【1】
◆“蜜蜂”与“蜜”【1】
◆影的告别【1】
◆求乞者【1】
◆倒提【1】
◆复仇【1】
◆复仇(其二)【1】
◆希望【1】
◆雪【1】
◆风筝【1】
◆好的故事【1】
◆死火【1】
◆狗的驳诘【1】
◆失掉的好地狱【1】
◆墓碣文【1】
◆颓败线的颤动【1】
◆立论【1】
◆死后【1】
◆这样的战士【1】
◆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1】
◆腊叶【1】
◆淡淡的血痕中【1】
◆一觉【1】
◆说胡须【1】
◆战士和苍蝇【1】
◆在钟楼上【1】
◆现代史【1】
◆夜颂【1】
◆秋夜纪游【1】
◆喝茶【1】
◆女吊【1】
◆随感录四十九【1】
◆随感录六十六·生命的路【1】
◆论“他妈的!”【1】
◆论睁了眼看【1】
◆辱骂和恐吓绝不是战斗【1】
◆“友邦惊诧”论【1】
◆事实胜于雄辩【1】
◆反对“含泪”的批评家【1】
◆论辩的魂灵【1】
◆“公理”的把戏【1】
◆管闲事·做学问·灰色【1】
◆学界的三魂【1】
◆并非闲话【1】
◆并非闲话(二)【1】
◆并非闲话(三)【1】
◆反“漫谈”【1】
◆流氓的变迁【1】
◆论第三种人【1】
◆论“赴难”和“逃难”【1】
◆又论“第三种人”【1】
◆逃的辩护【1】
◆电的利弊【1】
◆文人无文【1】
◆反刍【1】
◆刀“式”辩【1】
◆骂杀与捧杀【1】
◆拿来主义【1】
◆拿破仑与隋那【1】
◆论俗人应避雅人【1】
◆论讽刺【1】
◆“文人相轻”【1】
◆辩“文人无行”【1】
◆死所【1】
◆人生之途的两种走法【1】
◆“兄”作何解【1】
◆于“小鬼”无甚好处【1】
◆回应“马前卒”【1】
◆更好更有聊的法子【1】
◆“小鬼”苦闷的原因【1】
◆做人行文【1】
◆多来发一点议论罢【1】
◆无聊比什么都可怕【1】
◆端午那天我并没有醉【1】
◆小鬼不必赔罪【1】
◆暂停“害群”的事业【1】
◆“嫩棣棣”之特征【1】
◆绣花衫等着晒太阳【1】
◆已到厦门【1】
◆得到你两封来信【1】
◆照顾好自己不要瘦下【1】
◆我近来睡得早了【1】
◆已搬新家【1】
◆我决定目不斜视【1】
◆我现在专取闭关主义【1】
◆今天是双十节【1】
◆离开厦门时机未到【1】
◆如此糊里糊涂【1】
◆明天寄你一包书【1】
◆此地天气渐凉【1】
◆这回要认识你了【1】
◆我很想吃杨桃【1】
◆此地这几天很冷【1】
◆胃口仿佛渐渐好起来【1】
◆你吃过吗?【1】
◆厦门难以久留【1】
◆给我一条光【1】
◆我决定要走了【1】
◆非不愿,势不可也【1】
◆从速走开此地【1】
◆已决计离开【1】
◆背心已穿在小衫外【1】
◆烟总是戒不掉【1】
◆咀嚼寂寞,自慰自赎【1】
◆每天能睡八九小时【1】
◆穿背心而无棉袍【1】
◆印泥已从上海寄来【1】
◆手指早已不抖【1】
◆中大催我速往【1】
◆打算一月底离厦【1】
◆电灯已修好【1】
◆我可以爱【1】